一滴水下落的过程

生科院 徐文珏

我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想象一滴水下落的过程，那是一滴怎样的晶莹剔透，在我脑海中缓慢地落下。

是离我多远的距离，青藏高原，唐古拉山脉，各拉丹东的西南侧，巍峨的雪山，山顶雪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现出独特的，耀眼的光芒，几乎在脑海里，以奇特的方式，刺疼了我的双眼，在阳光的抚摸下，冰雪缓缓地，一片一片地往下滑落，顺着嶙峋的冰峭，闪现出一条晶亮的冰迹，蜿蜒而下。

我曾经用大篇幅的周记来记录一滴滴落在我家阳台上的茶花叶上的雨滴下落的过程。现在，那棵茶花树在带着湿意的微风中轻轻摆动，并不那么茂密的叶子不会发出像书中记载的“沙沙”声，这般静静的幅度，再加上，小狗在我脚边侧身睡的很是安逸，总会让我想念雨滴打在小叶片上的滴答声，那是生活中为数不多的舒适的喧闹。

听到过水滴滴进水滩中的声音吗？那是一种美妙的音节，无论是怎样的语言都无法准确的描述它，介于清脆与浑厚之间的一种奇妙的双音节，前长后短，前重后轻。听，冰山上那滴水，在经过漫长的旅途后，在某个冰柱尖端悬停一会儿，在下一滴水快要到来时，下落...

低头看，下面是什么？是过路的行人，也有喊叫着的卖菜小贩，又是谁家的老人提着环保袋，用两个钢镚换了一把小葱。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忙碌着完成自己的事情，在街上走来走去，有目的地，向心中的方向前进。

下落之后是哪里？长江，中国第一长的大江，覆盖的面积占整个中国疆土的四分之一。一旦它落下了，下一滴水马上就跟上来，悬在那根冰柱上，放大整个冰雪世界，它落下，那个小小的世界也落进小小的长江源头里，只是小小的一湾水流，往后走啊走，就成了长江。不可思议吗？退一步看，无数的冰柱，无数条晶亮的水迹，同时或异时地汇入同一条水渠，走啊走，成了长江。

突然想起那滴从茶花叶上落下的雨滴，它中间，有没有一个分子是从那座冰山里来的呢？也许就是刚才落下的那一滴水所选择的路线了蜿蜒来的，汇进江水，飘上天空，变成雨，落下，落进我的生活里。

千万里外，那冰山顶上的雪水，终于落下了。楼下的水滩有涟漪泛起，一圈一圈，慢慢地看不见了。

回头，不知道在说什么，忽然，想起来了诸葛先生在出师表中的最后一句话：“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云。”我没有拿自己与他相比，我也没有临表涕零”，我只不过是，用一整天的时间，去想象一滴水下落的过程而已。(完)